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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本:《王府宠妾》
简介:上辈子瑶娘身为晋王的宠妾,还未受到几天宠爱,便一命归了西。重活一世,她决定保全小命,做好自己的奶娘的差事,再也不妄图攀龙附凤了。却万万没想到上辈子那个对她只做不说的冷面晋王竟然自己凑了上来。世人都晓..
入坑指南:
弘景帝今日很高兴。
他在位三十二年,河清海晏,国泰民安。虽早年边关屡有战事,可近多年鞑靼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苟延残喘,不足为惧。
今日是他的六十寿辰,每六十年为一甲子,人生能有几甲子。在这一日,举国欢腾,万邦来朝,俱是来为他庆生的。
弘景帝也确实很高兴,尤其皇太孙在全国各地搜集了九十九名七十以上高寿之人,入宫给他祝寿,更是让弘景帝吃惊之外,龙颜大悦。
这次万寿节,进贡上来的寿礼不胜枚举,各式珍惜宝物应有尽有。其中巧夺天工者,费尽心思者,但无一物能让弘景帝如此满意。
人到了晚年,免不了会担忧寿限降临,不然弘景帝也不会劳民伤财办这场寿宴。而皇太孙之举,无疑在告诉弘景帝,虽说人生七十古来稀,但并不是没有。他必然能像这些高寿之人,活得长长久久。
弘景帝难掩激动,当场赞道皇太孙心思巧妙,乃是至孝。并招他同席进宴,一时间遭来侧目无数。
朝中近多年屡有传言,道是恐怕太子大抵只能当一辈子太子了,皇太孙才是下一任大位继承者,而如今弘景帝此举无疑是再一次肯定了皇太孙的地位。
坐在左下方一席的太子面露不愉之色,只是低着头猛喝酒。与他同桌的安王、代王、永王、晋王等人面色各异。尤其是鲁王,满脸憋屈,自己费尽心思准备的寿礼,竟还不如那毛头小子找来的几个人。
换成他平时的性格,早就闹翻天了,可惜今日太和殿汇集了无数朝臣、封疆大吏与番邦使节,他若是敢闹,弘景帝能剥了他的皮。
他自斟自饮喝了几杯,眼神一转,落在太子身上,站起来走了过去。
“来来来,大哥我敬你,咱这大侄儿可真了不得,不光把我们这些叔叔的风头给抢了,连你这个做爹的都得退一射之地。”
“喝酒就喝酒,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
鲁王嘿嘿一笑,就和太子推杯交盏起来。
宴过一半,场面甚是热闹,不同于之前的拘谨,因为弘景帝的暂离,许多朝臣都纷纷离席去了别席敬酒。
这期间有来找太子敬酒的,但找皇太孙敬酒的更多,一个皇太孙倒是将太子和诸王衬得黯淡无光,着实让一些看在眼里明在心中的大臣们心中唏嘘不已。
太子似乎喝多了,面红耳赤地将依旧缠着找他喝酒的鲁王推开,“不跟你喝了,孤要去如厕。”
见此鲁王醉醺醺的一笑,也并未多留。
出了太和殿,太子的脸才拉了下来。
他步履急促,走得又急又快,他的贴身太监邓程只能缀在后面一路小跑,想叫又不敢叫,可怜巴巴的。
路过延禧宫时,转角有个身穿宫装的人对太子招手。
太子本就喝得醉眼惺忪,定睛一看来了兴致,当即就随着那宫装女子身后去了。一路避着人左拐右绕到了一处无人的园子,这园中奇石环绕、绿树成荫,十分僻静。
这地方位于延禧宫东侧一处无人居住的宫院之后,因为有一口井,井中死了好几个宫女,屡有闹鬼之说,寻常宫女太监们都不爱来此地,渐渐便荒弃了。
太子越过一块奇石,就见前方俏然立着一名身穿宫装的女子。
看着那熟悉的曼妙背影,太子心中郁郁顿消,笑着走上去将那女子抱住。女子嘤咛了一声,转过脸来,粉面桃腮,俨然一绝色美人儿。
“这种时候你也敢找孤来,胆子可真大你!”太子说着,大掌揉搓了下手中的软肉。
“就是这种时候,才没人看着我。”
太子凑在女子耳旁,不知说了句什么荤话,惹得女子娇羞连连,拿着粉拳捶他胸口。太子哈哈一笑,一把将她抱起,就往旁边的一颗大树后去了。
*
弘景帝自诩龙马精神,到底是岁月不饶人,喝了些酒就有些不甚舒坦。
他回了乾清宫洗漱静坐,喝了盏茶,又小憩了半个时辰,才换了身龙袍又回到太和殿。
此时大宴已接近尾声,弘景帝在上头坐了一会儿,又和几位近臣说了话,才摆驾去了畅音阁。
这一去就是浩浩荡荡,路上行着的时候,弘景帝问李德全:“太子人呢?”
李德全跟在旁边亦步亦趋,小声回禀:“老奴方才听人说,太子似乎喝多了,出恭去了。”
弘景帝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到了畅音阁,魏皇后已经带着诸多宫妃候着了。
一通如排山倒海的‘吾皇万岁万万岁’之中,弘景帝在魏皇后身旁坐下。陪在阅是楼二楼正中的位置,除了魏皇后,几个位分高的嫔妃及太子妃,便是皇太孙和安王晋王永王等人。
至于诸王公大臣,封疆大吏以及外邦使节,和一些高品级的命妇,则都在四周的围楼中。
弘景帝说了几句话,戏便开始了。
这戏是升平署刚编出来的《四海升平》,戏文新颖,花样繁多,即使眼界高如弘景帝,也忍不住赞了好几声好。
一折过后,弘景帝还没见太子出现,不禁皱了皱眉头:“太子还没来?”
听闻此言,魏皇后不禁去看皇太孙。
赵祚早已心焚如火,还要佯装镇定:“孙儿已经命人去找了,父亲大抵是喝多了。”
“没出息的东西!”弘景帝低声斥道。
魏皇后心中暗叹,正想劝两句,这时旁边传来一个娇柔的女声:“不光是太子殿下没来,太子妃也没见着,该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说话的人是张淑妃。
这张淑妃乃是四妃之一,生了永王,也算是弘景帝身边的老人,在宫里十分有体面。
魏皇后本是不喜与这些嫔妃争个长短,可今日乃是弘景帝的寿辰,太子又是她儿子,张淑妃这般说,不是在咒她。
她冷了脸:“张淑妃,不会说话,就把嘴闭着。”
魏皇后乃是元后,弘景帝素来敬重她,所以六宫嫔妃面前很有威严。她话一出口,张淑妃连声认错道:“都是臣妾失言了,臣妾也是有些担忧。”
担忧?担忧什么?恐怕有儿子的嫔妃们个个都巴不得太子不好,魏皇后心里明白。若不是她与陛下少年夫妻,若不是皇太孙争气,恐怕这太子之位早就换了人做。
“去找,把太子找来!”魏皇后吩咐。
她身边的大太监洪让领命下去了。
她又软言对弘景帝解释:“这孩子爱逞强,又被那些朝臣敬酒,大抵是喝醉了在哪儿不小心睡着了。等他来了,陛下定要罚他。”
弘景帝没有说话。
差不多过了两刻钟的时间,几个太监拥簇着太子来了。
太子面色惨白,神态惊慌不定,走路的姿势竟有些踉跄。而鲁王跟在不远处,面上难掩兴奋之色。
晋王看了过来,目光一凝,看了看鲁王,又去看永王。
永王似是察觉到晋王的眼神,对他露出一抹毫无异常的微笑。
太子跌跌撞撞在弘景帝腿边跪了下来,弘景帝见儿子这般窝囊样,更是生气。不过是来晚了些,何必惊成这般,在场还有这么多朝臣和使节,没得落了大乾朝的面子。
他一个眼色过去,李德全就去扶太子,还一面道:“太子殿下您可真是喝多了,走路小心些。”
太子被他强行扶了起来,肥胖的身子止不住打颤。还没等他站直,鲁王突然说话,他当即又滑倒在地上。
“方才见大哥可是龙马精神,鞑伐不止,让那如嫔叫苦连天,只声求饶,怎生现在倒是站不稳了?”说完这话,鲁王凑到弘景帝的身边,面色急切道:“父皇,您不知儿臣方才看见了什么,大哥竟与您那新宠如嫔私通。”
明明戏台子那边锣鼓喧天,四周围楼喝彩不断,偏偏这里安静得宛若无人之地。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都知道这天要塌了。
皇太孙唰的一下站起来,正打算说什么,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随着脚步声,两个宫女哭丧着脸奔了过来。
她们直直往皇太孙就去了,口里语无伦次道:“殿下,不好了,不好了……”
皇太孙心中一个激灵,就想扬声呵斥。
哪知话还没出口,就被一个女声抢了先:“太孙,你别训斥她们,她们也是忠心为主的好奴才,是……”
她也不将话说完,满是扼腕,欲言又止,唉声叹气。
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她迟疑地望着魏皇后,道:“母后,您还是去看看吧。”
“到底出什么事了?”
“是太子妃……”
永王妃的样子实在惹人惊疑,先是太子出了事,魏皇后本就心中不定,又听说太子妃似乎也出了事,哪里还顾得上什么。
“有话就说,别支支吾吾!”
“太子妃与侍卫幽会,被人撞了个正着。”
第二本:《将嫁》
简介:她像雄鹰一样翱翔天际,天空是她的羁绊;他似巨龙深潜海底,皇宫是他的牢笼。一个是燕朝第一位女将军,一个是九五之尊的皇帝。情之路那样漫长艰难,同样强势而又隐忍的两..
入坑指南:
裴韩一案整整审了三个月,最终裴韩两个屹立数百年氏族之家轰然倒塌。
裴氏一族一百六十三口直系亲属流放千里,查抄家产数百万两白银,裴氏在朝廷任职的三十二名男丁全部革职查办,判秋后问斩的有十六人,三司会审定罪的当天裴世林被判了斩立决。
此次贪墨案动荡之大牵连之广为本朝立国之最,两个氏族大家没落,江淮半数官员换血,最初的时候所有矛头都指向裴世林,甚至有人在深夜的时候悄悄的往太和宫送过人,太后在那日深夜见过什么人后,曾出过太和宫,但人还没走到交泰殿就又折转了回去,那一夜交泰殿和太和宫灯火都一直亮到天明,但两宫的主人都没传出什么动静。
从那一天后,局面开始转变,他们终于知道皇帝已经下定决心连裴家也要收了,于是很多人偃旗息鼓,该割肉的割肉,该闭嘴的闭嘴,于是江淮之地一桩桩一件件的陋习腐化慢慢浮出水面,江淮半数官员落马,韩林轩革职入狱,不久以后认下所有罪行。
也是从那一天后,皇帝再去太和宫请安,太和宫的大门就再也不开了。
任裴韩案主审的是王寿庭,霍时英这段时间经常看见他在御书房里进进出出,人越发熬得有点要向人干靠拢的样子,听说他自从任了主审以后遭到过六次刺杀,老婆孩子全被他送回老家去了,韩林轩认罪那天,霍时英听见皇上在御书房里对王寿庭说:“就到这里不要再往下深挖了。”
里面很久没有声音,霍时英想王寿庭应该是不想就此收手的,果然半晌后又听皇上道:“王卿难道还不懂有过犹不及这个道理吗?”
王寿庭那天离开的时候有点精神不济,但很快案子就在他手里了结了,韩林轩一个人扛了所有的罪名,朝中为他求情的人不少,最后皇上顺应朝中巨大的呼声,最终判了韩林轩流放,流放之地是西南边陲之地,常年瘴气笼罩,少数民族居多,是真正的流放。
皇上对韩家也是多留了几分情面,只抄了本家,旁支末族不予追究,韩林轩最后全须全尾的被押解出京去了,而裴氏这一边却是要真正的断头流血,整整出了十七条人命,赔光了所有基业。
裴世林问斩那天,霍真穿戴整齐,只带了周通,赶着一辆乌蓬马车,马车上装着一口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不高调也不低调的去给裴世林收尸。
霍时英要陪他去,霍真不让,他说他和裴世林还有些话要说,小辈的听见不好。霍时英就随他去了。
景德四年的秋天可能是因为整个夏天憋得久了,入秋以后秋雨一场接着一场下的缠绵悱恻,霍时英在凄风苦雨中进宫去了,上次见晴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了,也不是总下雨,但老天始终阴沉着脸,隔三差五就是连着几天的阴雨绵绵。
正午霍时英在交泰殿换了岗,里面皇上正在传午膳,里面杯盘磕碰,不闻人声,霍时英知道皇帝吃的很少,这一段时间皇帝的胃口似乎都不太好,午时三刻,里面的皇帝忽然开口问:“福康,现在什么时候了?”
片刻后福康小心翼翼的回:“回皇上,午时三刻了。”
皇城东门的菜市口午时三刻一过,人头落地了,霍时英抬头望天,天上像扣着一口巨大的锅,乌云遮日,细雨缠绵阴寒之气丝丝入骨。她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嘴里喷出一道白烟,天气完全冷下来了,冬天就要来了。
似乎过了很久,但也可能就是一会,老远的宫门外一个人匆匆而来,一身大红色的官袍,在雨中被淋了个濡湿,眉毛胡子上都挂着滴滴水珠,大理寺卿张屏来复命了,他在门口紧张的理了理衣襟,又撩起袖子擦了擦头脸才敢迈步走了进去。
里面传来他跪见行礼的声音,夹杂着一生轻微的筷子落桌的声音,皇上这顿午膳用的时间格外久,霍时英不想再听了,目光放到远处,蒙蒙的烟气笼罩着层层宫墙,叠叠层层的看不到尽头。
后来张屏走了,出来的时候一头一脸的冷汗,形色匆匆姿态狼狈,再后来,里面传出摆驾的呼声,片刻后皇帝走了出来。
摆驾到了太和宫,宫门前早有小宫女看见圣驾进去通报,不一会高嬷嬷冒雨出来,拦住圣驾,她屈膝行礼道:“太后说今天心里不舒服,请皇上先回吧。”
太和宫的正殿笼罩在细雨里,门前冷清,仿佛一层无形的隔阂,皇帝站在雨中,良久不语,高嬷嬷抬眼偷看他,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把头低了下去,片刻后皇帝慢慢解下身上避雨的斗篷,递给福康,又挥了挥手,头顶上的华盖也撤了下去,然后他豁然撩起袍角在湿漉漉石板地上就那么跪了下去。
高嬷嬷大吃一惊,慌忙起身往后急退两步让了开去,霍时英跟着身后的侍卫哗啦啦的跟着跪倒一片,高嬷嬷惊魂未定的看着跪倒在地上皇帝,片刻后忽然回过神,什么也不敢说急匆匆的又转身往内殿走去,这时候皇帝开口道:“你们都退下吧。”
没有人敢动,富康艰难的撑着老腿爬起来朝着后面的十六个侍卫挥挥手,所有人才敢起身,一群人悉悉索索的往外走,这时皇帝又头也不回的说:“霍时英留下。”
霍时英脚下停滞,看着所有人埋着头小心翼翼的避了出去,她尴尴尬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往哪里站着才合适,最后没法又走回去准备在皇帝身后跪下,这时候皇上又开口道:“你去那边站着。”
霍时英看了看皇帝给指的地方不远不近的,就在皇帝跪着的左前方,两丈开外的地方,似乎就是就是某个圈子的外围,她不能参与其中但是却能亲眼看见。
皇上要让她看什么呐?霍时英站在那里望着看着那个跪着的人,他的脸色有种病态的苍白,瞳孔泼墨一般的漆黑,雪白的裤腿沾上了尘埃,他其实也是一个人,只是一个人,他在孤独艰难的时候需要有个人能理解他,他希望或者需要她理解他。
但是霍时英心不想做那个人,也很排斥被迫参与到皇帝的家务事里面,她站在那里看向那个拥有普天之下至高权力的人的时候眼里是一种无动于衷的木然和冷漠。
十一月间的寒雨下的淅淅沥沥缠缠绵绵,衣服慢慢的就湿透了,冷风一吹真是寒澈入骨,太和宫大殿前洒扫和听差的宫人撤了个干干净净,没有人敢站在皇帝跪着的正前方,殿内没有任何动静,中庭里空旷而安静,皇帝长跪不起,在这个年代“枕席待罪”不仅可以出现在君臣父子之间,在母子之间也是可以的。
暮色四合的时候缠绵悱恻的细雨忽然变成了一粒粒的雪粒子,太和宫中庭的地面上结了一层薄冰,霍时英呼出一口气看着白雾在空气里散开,实在觉得今天真不是个好天气。
福康陪着站了一下午,头发眉毛上都湿透了,他也是个能熬的,弓着背站在皇帝的身边,一站就是一下午,地方都没挪过。
终于在天将要黑透的时候大殿里传出动静,到了各宫掌灯的时候了,不一会大殿里面灯火一亮,晕黄的火光透过大殿照亮了半个中庭,殿中依然没有人出来,也不见传晚膳,霍时英听的见里面人声细小,脚步轻微所有人连喘气都是小心翼翼,其实里面的人也不好过。
福康终于有了动静,他先是犹犹豫豫的看了一会皇帝,最后一咬牙似乎下定决心一般,抬脚往内殿走了去,殿内没有人拦着他,他一路走到内殿的深处,霍时英也听不见他在里面的动静。
福康出来的很快,盏茶的功夫他就出来了,苦着一张脸,什么口讯也没带来,想必也是没招人待见。
福康出来没再往皇帝身边去站着,反倒凑到霍时英的身边,他两手抄在袖笼里,脸上冻得的青青白白,愁眉苦脸的往那一戳,看着霍时英半天没说话。
霍时英视而不见的望着脚尖,比耐力一般人比不过她,最后耐不住的是福康先开口:“都虞候!”
“啊?”霍时英像刚回过神来一般,迷惑的看着他。
第三本:《庶女生存手册》
简介:嫡母心机深,嫡姐脾气重,庶姐庶妹,个个不是省油的灯,生活在杨家好似走钢丝,左边是深渊,右边还是深渊人羡她锦衣玉食,殊不知深宅大院,庶女是举步维艰只愿嫁得良家子,良田几亩耕读一世……为了理想中的桃花源生活,杨家七娘子在奋斗。
入坑指南:
七娘子抛下了这句话,就低头穿过了拱门,往四宜亭走去。
才走了没几步,她忽然被人直拉了回去。
来人一把按下了她的头,强迫她穿过拱门,站到了原来的地方。
七娘子连忙捂住头顶的首饰,嗔怒地瞪着许凤佳。
许凤佳眼底闪烁着分明可见的怒火。
这男孩子就像一把野火,好像不烧掉所触及的一切就不会罢休似的。一点小小的挑拨,都能让他勃然大怒,丹凤眼明亮得好像大火里的琉璃,热得都要化开了。
“区区一个庶女……”他轻声嘀咕。“胆子倒是不小!”
七娘子眼神一凝,冷冷地望着许凤佳。
眸中流过的不悦,不言自明。
就算许凤佳再看不起庶女,也不该把这意思说出来。有些话,尽管大家都知道,但说出来还是很伤人。
“表哥敢说得再响亮一点吗?”
她动都没动,依然站在崖边。
玩闹是一回事,把表妹从假山上推下去是另一回事。
许凤佳虽然野蛮,但并不蠢,当着这么多长辈,他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之前说的话,无非是想吓一吓她。
如果换作六娘子,只怕已经信以为真,怕得哭起来了。
但七娘子如果会吃这样的虚言恫吓,那也就不是七娘子了。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许凤佳面现沉吟,很显然,他也的确不打算把七娘子推下假山。
他忽然眼睛一亮,探手入怀,取出了一个东西,在七娘子眼前晃了晃。
火光乍亮。
七娘子也不由得吃了一惊,反射性地往后一退。
腕间一热,许凤佳却是又抓住了她的手。
差些就要踩空的七娘子,就被许凤佳给拉住了。
两个人对视着,都有些后怕。
这要是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七娘子就不甘不愿地道谢,“谢表哥援手。”就要躲进崖内。
许凤佳也由得她,却没有松手的意思。随手一推,七娘子就身不由己地靠在了太湖石上。
“不怕高,不怕虫子……你总怕火吧?”许凤佳的声音还是那样慢吞吞的。他很快也跟着贴近了七娘子。
眼底的兴味清晰可见。
他又晃了晃火折子,一点火星亮了起来。
七娘子眼底终于出现了一点恐慌。
许凤佳眼中闪过得意。“你也有怕的东西?”
他们靠得很近,他的声音低低地在七娘子耳边响起,尾音微微上挑,蕴着笑。
七娘子望着许凤佳的手渐渐靠近,那一点点火苗凑近了她的衣物,终于叹了一口气。
就要服软。
精致的衣裙,最受不住火烤。
纤秀坊做的衣服,她也就只有这么几套而已,忽然少了一件,要说不心疼是假的。大太太问起来,也不好交代。
九哥的声音忽然在两人身后响了起来。
“仔细这里高,跌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扶着湖石,笑嘻嘻地说。
许凤佳吃了一惊,不由就往后一退。
七娘子就顺势甩开了许凤佳。
“我们去找五姐和二姐吧!”她笑盈盈地拉住了九哥。
九哥的眼神还绕着许凤佳手中的火折打转。
七娘子拉扯了几下,他才和姐姐一起走远了。
许凤佳站在原地,凝视着七娘子的背影,也难免有些掩不住的懊恼。
“凤佳。”许夫人扬声叫道,“傻站着做什么,过来吃点心。”
他也就收敛了神色,踱进四宜亭里。
转过几个弯,又下了台阶,九哥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他欺负你了?”他问七娘子。
语气低沉愤懑。
七娘子不想多说什么。
九哥和许凤佳虽然是亲戚,但到底隔了一层,不是嫡亲的表兄弟,两个人的关系就可亲可疏。
许凤佳又是未来的平国公。
“没有!”她笑着摇了摇头。
九哥一脸疑窦。
七娘子只好叹了口气,“你七姐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欺负的。”
九哥将信将疑,没有再提这个尴尬的话题。
二娘子和五娘子坐在石凳石椅上赏鱼,拿着花瓣逗引肥大的锦鲤。
姐弟几个说了一会话,许凤佳又寻了过来。
“五表妹。”他好像没看到七娘子一样,朗笑着对五娘子招了招手。
五娘子就抛下姐弟们,和许凤佳跑走了。
九哥不免有些妒忌,“五姐和表哥真投缘。”
二娘子和七娘子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有接话。
现在年纪还小,等过几年都大了,就要提亲事了。
七娘子虽然不知道许夫人有意让五娘子做儿媳的事,但也知道不好搭九哥的这种话头。
一时五娘子回来,就留神打量七娘子,眼中波光盈盈,藏了笑意。
到了吃饭的时候,众人又一起下了假山,走向朱赢台。
朱赢台外头的菊花开了大半,千姿百态,极尽妍丽。
“表哥冲我打听了半天你的事!”五娘子拉着七娘子坠后几步,和她咬起了耳朵。“刚才他又怎么着你了?下回我劝你服个软也就过去了,别激起表哥的性子,反而……还当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性子这么倔!方才你就不应该逆着他的意思……”
七娘子看了看五娘子。
五娘子眼底也真有几分关心。
“表哥要是像个表哥的样子,我早就服软了。”七娘子平静地说。
语调中自有一股不可侵犯的味道。
五娘子怔了怔。
她看着七娘子的眼神,倒是多了几分尊重。
“随你。”到底还是有些不满,“到时候,可别找我哭!”
说完,就跑到前头找二娘子去了。
七娘子咬住唇,忍了反驳的话语。
还是要忍……一时忍不住,就酿出了这样的烦心事。
还是要忍。
她露出一个微笑,抢前几步,赶上了六娘子。
过了重阳节,众人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轨道上。
许凤佳见到七娘子,总是没有好脸色。
七娘子安之若素,当许凤佳是空气。
许夫人还是照旧四处应酬,大太太却推说要给二娘子准备嫁妆,让二太太陪着许夫人出门,自己留在了家里。
“我也躲两天懒吧!”她和大老爷开玩笑。
二娘子的嫁妆也的确到了该归拢的时候了。
自从几年前定亲起,断断续续的,也置办了不少好东西,有的还收在小库房里,眼下要都收拾好了,包裹上红布,等着装运上船,送到京城去。
二娘子成亲的吉日是定在腊月初一,不过京城距离苏州路途遥远,大概十一月初,孙家的迎亲队伍就会到达苏州,上门把二娘子娶走,走水路到京城,再正式拜堂。
连日府中都在议论二娘子的嫁妆。
前头出嫁的初娘子,不说现银,光是衣料首饰,就值上万两银子,大太太还陪了两间铺子,一个百余顷的田庄。
人人都道,这份嫁妆就能比得上李家小半个家当,虽然大太太未曾对此多做评论,不过,以李家的身份,这份陪嫁是很厚的。
但孙家却又不一样了,定国侯世代富贵,二娘子又是将来的定国侯夫人,这份嫁妆的确轻不得。
就算有了这个预备,众人也都在嫁妆数目出来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衣料首饰就花了三万两银子……这都还不是大头,听说大太太有心把江北的纤秀坊转到二娘子名下。”白露向七娘子学舌,“这里可是有十几万的家业!”
纤秀坊是大太太的嫁妆,当年嫁过来的时候,纤秀坊不过是两间铺子,十多个绣娘。
随着大老爷步步高升,纤秀坊也就渐渐地成了江南有数的两三家绣房之一,一年少说也有五六万两银子入账。
大太太不陪给女儿,难道要等将来留给九哥媳妇?
七娘子淡然处之。
三娘子却很眼红。
正是要置办嫁妆的时候……四姨娘就算有些私房,又哪里比得上纤秀坊。
大老爷也有些微词。
“这也太靡费了些。”和大太太抱怨,“除去纤秀坊不算,还有田庄……这份嫁妆怕不要有二十万两银子?”
二娘子的嫁妆这么多,再有五娘子,少说也是一模一样要来一份的,就是四十万两银子。
陪送初娘子用五万两银子,杨家还有四个庶女,怎么算也要再出二十万两银子。
再有九哥娶亲……这儿女的嫁娶之事,就要小一百万两银子。
就算杨家家事丰厚,也禁不起这么折腾吧。
大太太不为所动。
“纤秀坊是我的嫁妆。”她提醒大老爷。“二娘子的嫁妆从官中出的,也不过是十万两。”
嫡女的嫁妆是庶女的两倍,也不算太浪费。
“再说……初娘子也是正院的庶女。”大太太又垂下头,“体面当然要比别的庶出女儿强些。”
大老爷脸一下就黑了下来。
这意思,是不打算给三娘子、四娘子、六娘子一样的体面了?
但纤秀坊是大太太的嫁妆,大太太就是愿意往水里扔,大老爷也说不了什么。
“也要给九哥媳妇留点私房吧?”他慢慢地道。
大太太很不高兴。
“当年陪嫁过来,我带在身边的十万两现银,历年来都贴补进家用了。几亩田庄,这些年来的收成,也有不少都进了官库。”
这说的是当年大老爷没有中进士之前,家里家外,都是大太太拿嫁妆贴补的事。
“唯一纤秀坊还留在我身边……将来九哥媳妇,自然有她的陪嫁。”她似笑非笑。
大老爷就没有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
动不动,大太太就拿出当年的事来压人。
再多的话也不想说了。
过了几天,四姨娘派人来回:大老爷收用了霜降。
新纳了通房丫头,的确是要告诉大太太一声,免得到发配丫鬟婚嫁的时候,糊里糊涂地反而把她发配出去。
大太太气得午饭都吃不下。
到了下午,把七娘子留在正院陪她说话。
“……才回了几句,就这样和我甩脸子,又故意抬举四房屋里的人。”大太太一脸的不忿。
这些话也只好和七娘子说,大太太好强,不愿把家里的烦难告诉许夫人。
七娘子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大老爷的确是太厚颜无耻了些。
大太太当年嫁到杨家,简直是给了大老爷翻身的机会。
考上进士的人多了去了,其中有真本事的也不少,没了秦家的照拂,大老爷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偏偏得意后,对大太太就是另一番态度……叫大太太怎么不心寒。
“母亲别太生气了。”她满脸的欲言又止。
大太太看了,心里倒是多了一分亲近之意。
二娘子秉性太冷清了,体会不了自己的苦楚。
在她看来,当家主母就要秉公行事……
唉,如果事事都这么简单,倒好了。
五娘子又一团天真,这种事,根本听都听不懂。
初娘子出嫁后,身边也就是七娘子玲珑剔透,可以稍微为她解忧了。
“真是可以共患难,不能共富贵。”她又抱怨起来,“杨家的家事是我一手一脚挣下的,他哪里又管过这些事?我可曾为自己搂过一点私房?连一个纤秀坊都不放过,恨不得给三娘子陪出去做嫁妆,想得倒美!”
“四房现在正奔着嫁妆使劲呢。”她轻声细语地说。
大太太就慢慢冷静了下来。
品味着七娘子的话。
大老爷忽然对二娘子的嫁妆有了微词,当然不会是平白无故。
说起来,二娘子一向也很得他的喜爱,大太太愿意多陪送些嫁妆,只要用的是自己的私房钱,大老爷也不会多说什么。
想来,也就只有四房还不知道王家的亲事已经落了空,所以才未雨绸缪,开始担忧起了嫁妆。
大太太的怒气,一下就冰消瓦解,她露出了笑容。
“倒也好,就让四房再蹦跶一段时间。”
她慈爱地拍了拍七娘子的膝头。“还是我们小七敏捷,见微知著。”
大太太连成语都用上了。
七娘子抿唇莞尔。
不过,四姨娘要是再蹦跶下去,难免就碍着了许夫人的眼。大太太沉思片刻,又开口问,“你说,什么时候让四姨娘去办这件事才好呢。”
不知不觉间,她的语气里已经少了生疏,多了些随意。
七娘子有些迷惑。
“还有客人在,这就让姨娘出来走动,是不是莽撞了点?”
她委婉地提醒大太太,妻妾争斗,不必暴露在许夫人面前。
以大太太要强的个性,如果不提这个醒,难免又要生气。
大太太想要解释一番,说一说许夫人的来意。
又觉得,以小七的年纪,未必能懂得里头的弯弯绕绕。
“不要紧,是亲三姐,不会说什么的。”她敷衍了过去。
七娘子就不说话了。
大太太明显另有打算。
看来,虽然得到了嫡母初步的信任,但更深一些的事,她还没有资格知道。
“你看我们正房,是不是也要再抬举一名通房了。”大太太又问。
很显然,她也不打算就这个话题继续再说下去。
七娘子心就是一紧。
四房有了霜降,正房好像也不应该示弱,要捧起一个丫头和霜降打对台。
说起来,大老爷对立春也表现过兴趣。如果大太太向大老爷提起了这意思,难保大老爷不顺水推舟,要了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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