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欲望的囚徒(8.闻嗅两朵野花)
哲人文士那些事
-04-:39文化领域创作者
“不行不行,昨天晚上庆祝过了,不能再这么大手大脚任性花钱,得省点钱留着买房,还有咱宝宝的奶粉钱呢!”高玉乐呵呵却分明是正经八百地说道。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理当庆祝一下,纪念一下,况且也花不了多少钱,我少买一件衣服就在里了。”谢童兴致勃勃,笑着说道,他没说少买一双鞋,因为他一向认为鞋子将就不得,一双合脚上档次的鞋子是男人的精神、自信、魅力的“倍增器”;他也没说少买几本书,身为“书痴”的他不可能少买书,书是他的精神美容品,是他的精神盛宴,是他的灵魂伴侣,买书、读书是他的至乐;而衣服他一向是不甚讲究的,春夏秋冬各有一套合身上档次的衣服足矣。
有假清高倾向的谢童一向认为:会挣钱并不能看出一个人的素质与品味,懂得如何花钱才能显出一个人的素质与品味。现实中,纯物质的东西对于提升人的素质与品味的价值被不恰当地高估了,一个内心空虚、精神世界干涸荒芜却不愿甚至不屑于精神的滋润培育,一心追求物质财富与物质享受的纯“物质人”,无论他或她穿什么样的锦衣华服,都离“素质”“品味”两词有相当远的距离。当然在庸俗、浅薄、粗鄙、狭隘的纯“物质人”的眼中和心里,锦衣华服与素质、品味是近乎重合的,他们的人生观、价值观理应受到广泛的质疑、批判与否定。
然而常令他愤愤不平的是:在一个经济为王、物质至上、价值错位、人心浮躁的时代,如此庸俗、浅薄、粗鄙、狭隘的纯“物质人”越来越多,主观上极度自大、自恋,客观上被众星捧月一般的他们似乎活得颇光彩,颇体面,颇潇洒,颇滋润,情商颇高,颇识时务,颇混得开。他们主观上毫无顾忌地肆意鼓吹“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现世享乐主义与“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极端利己主义,故意曲解人生的意义与生命的价值;客观上造成了一个荒谬的结果,即本应是可敬可爱的像他这一类有素质、有品位的“精神人”、所谓的“假清高”“装雅者”被逐渐边缘化,甚至污名化,沦落为孤芳自赏的时代“弃儿”和被俗民庸众围观取笑甚至痛打的可怜的“落水狗”。
高玉本来也想好好庆祝一下,听谢童这么一说,稍作犹豫后便勉强同意了。
高玉突然“哎呀”叫了起来,
“怎么啦?”谢童惊了一下,急忙问道。
“你看我这个马大哈,我昨天怎么能喝酒呢?”高玉道。
“没事,就一点点而已,还是红酒,不过还得感谢你爸妈。”谢童道。
“感谢我爸妈?别卖关子,快说,感谢我爸妈什么?”高玉好奇地问道。
“感谢他们酒量小啊!”谢童乐呵呵笑道。
“感谢他们酒量小?我还以为你要感谢他们生了我这么一个漂亮、温柔、贤惠、善良的女儿,并且同意下嫁给你这个穷书生呢。”高玉也乐呵呵地打趣道。
“你说的这个我当然是要感谢他们一辈子的,但现在是感谢他们把酒量小的基因遗传给了你,你只能喝一点点酒,这一点点酒伤不着咱们的小宝宝,你说是不是?”
“好像有点道理,哦!差点忘了,赶紧打电话给爸妈,爸妈得高兴坏了。”高玉说着便拿出了手机。
“你打给你爸妈吧!我爸那里我刚才已经发过
接到高玉的电话,高君德、王雅茹两位老人可高兴坏了,又是要给钱,又是要来东方服侍高玉。这是预料之中的,毕竟他们都跟高玉一样,已经盼了好几年,也默默祈祷了好几年。
高玉给其父母报过喜之后,谢童欲扶她去卧室休息,高玉却说:“一会就要出去吃饭呢,不去卧室了,就在客厅沙发上躺躺吧,闭目养神就行,亲爱的,你就坐我旁边陪我一会。”
谢童想了想也是,于是快步走进卧室取了一床薄被给高玉盖好,高玉惬意安详地合上眼。
谢童一手握着高玉的纤巧玉手,一手翻看他自己的
“你姐不是一直在德国吗?”
“前几年回国了,现在是市妇幼副院长。”
“和你姐在一起的还有一位成熟英俊的外国男士,两人挺亲密的。”
“那应该是我姐夫从杭州来东方了,他是混血,你没发现他不是特别像外国人?他父亲是D国人,D国一汉学教授,据我姐夫说他对道家哲学和魏晋玄学有很深的研究;母亲是浙江人,年轻时曾留学D国,两人因摄影结缘。”
谢童本来还想问“那你姐和你姐夫怎么两地分居啦”,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没问,毕竟这涉及人家的隐私。
“哎?你去那儿干嘛?”许子静好奇地问道。
“陪我老婆去的,我升格当准爸爸了。”这条编辑好后,谢童稍作犹豫,不过还是用手指点了一下发了出去。
“哦?你自己还像个大男孩,却要做爸爸了?嗯,不过算算你都已经三十多了,也该做爸爸了。做爸爸好啊!那恭喜你呗!”过了大约一分钟时间许子静才回复过来,字里行间隐隐透着一丝失落忧郁的情绪,因为她也刚刚证实自己不幸怀孕了,她怀疑上个月回国出差的丈夫刁故友跟她“例行公事”前偷偷在避孕套上做了手脚。她想偷偷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跟谢童的久别重逢更坚定了她向刁故友隐瞒怀孕之事并偷偷打掉肚子里的孩子的决心。
尽管与许子静有整整十年没见面了,但这次久别重逢谢童跟她并没有生疏感,毕竟他俩曾有过那么一段美妙、值得回味的岁月,他又发过去:“在干嘛?几点钟下班?”
“回家路上呢。”
“啊?才四点多,下班这么早?”
“我们高校上下班和别的单位不一样,不坐班的,你应该知道啊!”
谢童有点跟自己生气地心想,今天是怎么啦?平时脑子挺好使的,今天怎么问这么弱智的问题。
“今天怎么打扮得那么妖艳?差点没认出来你。”鬼使神差地将这条
“撤回干嘛?我已经看到了。”许子静打字的速度很快,并且几乎没有错别字,紧接着她又发了一条:“没有啊!我只是略施粉黛而已,不过香水可能不小心喷多了点。”
谢童有点纳闷,还倍觉尴尬,深感歉疚,心想今天到底是怎么啦?智商降到了零,情商更是降到了零下。他真想立刻打电话过去好好解释一番,却又不能,他偷偷瞥了高玉一眼,高玉身子微微向里,双眸微闭,呼吸均匀,似乎是睡着了。谢童放心地松开高玉的玉手,两只手一起抱着手机,字斟句酌地认真解释道:“哈哈哈,子静,‘美艳’打成了‘妖艳’,罪过罪过,不过我的意思是,你如此打扮我差点没认出你来,差点错过咱俩的久别重逢;并且你天生丽质,原本不用怎么打扮也比绝大多数女孩子美的。”谢童竭尽所能地圆话,当然也不能完全说是在圆话,其实他原本就是这样想的。谢童真的为他差点错过又最终没有错过与许子静的重逢而庆幸,他也一直视她美若西施,不过这倒不全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因为论容貌,许子静本来就被公认为属于“校花”级别,如今是刚过而立之年的名校年轻副教授,从其身上所透露出的自信、成熟、风韵、妩媚、知性、高雅特别有味道,特别令人着迷,与高玉相比似乎还多了一丝冷艳的气息,若非是他的初恋情人,他也许都没有勇气去靠近她,更别提奢望一份恋情了。
“还‘天生丽质’,还‘女孩子’,嘿嘿嘿,不过你说的这些话我特爱听。”许子静对谢童的解释和美言很是满意,她接着回复道:“童,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找个茶座边喝边聊,以前挺喜欢和你聊天的。”
谢童没想到许子静依然亲切地称呼他“童”,并且竟然主动邀约他,他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与激动,立刻回复道:“好的,那明后天我就联系你,和女博士、女教授喝茶聊天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的哦。”
谢童就这么东一句西一句腻腻歪歪地与许子静聊着,直到他的手机屏显示:“童,我要下车了,咱们再聊。”我似乎意犹未尽,可也只能回了一句“嗯嗯,再聊,子静”。
谢童轻轻放下手机,将“花心”收回,转身望向高玉这朵美丽的“家花”,她平躺着,双眸微闭,睫毛长长的,脸红扑扑的,嘟着两瓣性感红唇,睡态可掬,他真的很想将嘴凑上去,亲亲她的性感红唇,可又怕惊醒了她,只能作罢。
谢童正想退而求其次,用鼻子闻闻她的鼻息,突然,高玉放在茶几上的粉色手机轻声响起,他被吓了一跳,赶紧拿过手机一看,是高玉读本科时非同系舍友兼闺蜜樊小丽的电话,他拿着手机小碎步跑进卧室接听:“喂,小丽啊,小玉在睡觉呢,等她醒了我让她给你回过去吧。”
樊小丽听了笑着打趣道:“她睡了,那就跟你聊一会吧,谢童,最近怎么没来我这儿,好久没听到你纯正的男中音了,挺想的。”
“最近挺忙的。”谢童实话实说。
“挺忙的?忙啥呢?不会是天天忙着给我写情书吧!”樊小丽开起了玩笑,说完“咯咯咯”笑个不停。
“声音小点,小玉睡了,所以你今天怕是听不到我的男中音了,不过我的男低音更动听,更迷人,当然要是能当面耳语的话怕是会迷死你的。”谢童有点儿做贼心虚,却也嬉皮笑脸,带有撩拨意味地说道。
樊小丽也不是开不起玩笑之人,更何况是她闺密的老公,并且这闺蜜的老公在她心里有相当的分量,有特殊的位置,她听话地压低了她那极富磁性的声音,暧昧地说道:“咦!咦!耳朵痒痒,谢童,什么时候耳语我听听,我特想迷一回,迷死也心甘。”说完这话她“呵呵呵”又笑个不停,不过声音倒是不大。
“小丽,好久没听你弹《渔舟唱晚》和《梅花三弄》了,你边弹边唱特有味道,简直百听不厌。”谢童真诚地说道,不再撩拨。
“还好意思说好久?你自己不来怪谁?要我雇八抬大花轿去娶你,嘿嘿嘿!你是名花有主喽!想娶你也娶不了喽!”樊小丽继续撩拨,近乎表白。
“正经的,打电话找我老婆啥事?”谢童不再接话,装起了正经,问道。
“也没啥事,就是问问小玉下午检查身体结果怎样。”
“哦!就这事啊,她开心得睡着了,脸上还挂着笑呢!肯定是做了一个美梦。”谢童有点儿耍贫嘴道。
“哦!那我明白了,不过,你这话说的,好像你不开心似的。”
“我啊,我不是开心,我是幸福。”说完这话谢童暗想:自己跟许子静仅仅发个
“那恭喜你升格当准爸爸了,今后就不用管我叫阿姨了,喊得我有多老多老似的。”樊小丽那头又传来她特有的肆无忌惮的戏弄调侃声。
“占我便宜是不?看我下次耳语你的时候不咬掉你的耳朵,让你再也弹不了琴,唱不了歌。”谢童故意将牙齿咬出声音说道。
“嘿嘿嘿,俺就喜欢被你咬,随便你是咬耳朵,还是……,咬着就别松口,松口是小狗。”樊小丽笑道,这话分明已经超出了模棱两可的打情骂俏,分明已芳心明许;这话似乎不再像是带有游戏味道的撩拨,而是情欲难抑之下大胆的语言挑逗与勾引。
“听小玉说你们要买房?”谢童急忙岔开话题,问道。其实樊小丽对他的单相思谢童早就心知肚明,她每次望着他时,从她那对火辣辣的眼睛里放射出的目光差点没将他烤糊,对此谢童一直佯装糊涂,也一直乐在其中,不过她如此大胆地对他进行语言挑逗还是第一次,他的内心甚为惊讶,还有一丝激动和刺激,但他还是颇为理智地岔开了话题,毕竟她并非他所心仪的那一类纯洁、文静、高雅又知性的女子,她身上时不时所散发出的市井气、庸俗气、艳俗气常令他心有所憾,当然这倒还不足以影响他喜欢她,跟她亲近暧昧。
“什么叫‘要买房’?‘将来时’已变‘现在时’啦,你把‘要’字去掉,跟你讲哈,今天下午已正式签约了,十天后选房,童子,我买的平大套对面就是80多平的小套,我建议你买一套,咱俩住对门,天天见面,天天耳语咬耳朵,还能每天去你家蹭饭吃。”樊小丽这张嘴像机关枪一样,她一直就这样,心直口快,在她喜欢、爱的男士面前也是如此,这并不符合爱情定律,樊小丽若非属于特例,便是爱得还不够深,爱得不够纯粹。谢童不清楚她在她曾经的男神冯中银面前是否也如此洒脱不拘。
“真是个女汉子,做事雷厉风行,我喜欢。”谢童并没有在樊小丽的怂恿、蛊惑下头脑发热,没有在她的诱惑下迷失,他绝不谈愿意考虑买那房子跟她住对门的话,他很清楚跟一直钟情于自己的樊小丽住对门意味着什么,他也深知“朋友妻不可欺”的友道,其实,他已经拿定主意买二手房,跟初恋女友许子静做“好”邻居了。
“喜欢,嘿嘿嘿,喜欢,这话你敢当你女神老婆面说吗?”樊小丽不依不饶。
“这有什么?喜欢而已,我又没说‘我爱你’。”谢童实话实说。
“谢童,那你偷偷说‘我爱你’给我听听,我想听,我想听嘛!我发毒誓保证不跟你老婆说。”樊小丽一反常态地撒娇道,她已不再遮遮掩掩,不再真真假假,虽是笑着说的,却似乎是情不自禁、发自肺腑。
“老公,你在和谁说话?”高玉醒了,嗓音有点沙哑地问道。
“挂了,俺老婆醒了。”谢童心虚地小声道。
“不挂不挂,我要跟小玉聊几句呢,哦!差点忘了跟你讲了,我最近在XXX上做弹古筝的网络直播,还不足一个月呢粉丝都已经上万了,跟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