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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峡的陆上川陕黄金古道中华民间文艺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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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余里黄金峡,二十四处白云滩。

雷向江中驱乱石,水从天上倒狂澜。

铁崖碍日千山险,玉井生风六月寒。

信宿龙潭幸蚤出,片帆回首抵长安。”

明代诗人王任的一首《黄金峡》写尽了汉江黄金峡滩多流急,暗礁密布,山险水恶,气势磅礴的山水胜境,也很清楚地表明了黄金峡是子午道上惊心动魄的一程。

第一峡与汉江航运

黄金峡被誉为汉江第一峡。《尚书·禹贡》载:“嶓冢导漾,东流为汉”。汉水西出宁强,穿越富饶的汉中平原,在盆地东缘的洋县龙亭镇江流过锦鸡尾滩的门槛石进入黄金峡深切大峡谷,全长5公里。

广义的黄金峡包括小峡和大峡。小峡从镇江尖角村的小峡口至环珠庙,长约2公里。进入小峡,两岸高岭连绵,河身骤然收束,汉江穿行在秦岭和巴山的夹缝中。到了还珠庙,两边山势越来越高,这条缝隙却越来越窄,汉江进入大峡,也就是狭义的黄金峡。从环珠庙到渭门江水折东北奔金河口,又东南到锅滩,再南向蜿蜒盘曲至渭门,大峡呈牛轭状,长约0公里。

黄金峡两岸险峰夹峙,山峦迭起,坡陡谷深,千谷万壑归于山峡。江水滚滚奔涌,飞雷喷雪,势如野马脱缰。到了还珠庙,江面再次骤然变窄,河道迅速收束,落差陡然加大。最宽处也不过四五十米,最窄处仅有十多米。江流一路奔腾咆哮,汹涌澎湃,越过二十四条激流险滩。三十公里水路,二十四条险滩,滩滩激流飞溅,波涌浪翻,杀机四伏,令人触目惊心,心惊胆寒。无数船工到此,毛骨悚然,望而却步,望峡兴叹。

两千多年前,汉江就作为军事通道,曾在秦灭楚统一六国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战国策》云:“汉中之甲,乘舟出于巴,乘夏水而下汉,四日而至五渚”;汉唐时期,由汉江航运东南粱米以济关中京畿;宋金、蒙金战争时期,汉江军事战略地位凸显,行旅往来、大宗货物、战马东运等军需运输全赖于此。

自秦汉以降,汉江为鄂陕南北交通要道,汉江航运还发挥了重要的政治经济作用。尤其从明代开始,船成了比较先进的运输工具,水陆联运更为发达。那时,汉中吞吐物资主要靠汉江航运。每年由汉江航道输入的大宗棉布,从秦巴古道运至川北、关中、甘肃与汉中所属各地,还源源不断输入茶叶、煤油、桐油、纸张、盐碱、砂糖、烟草、染料、铜铁器、瓷器及日用杂货。汉江上游的物资以汉中为聚散中心,再分别运到安康、老河口、汉口。主要货物有皮张、生漆、木耳、药材、桐油、竹材、稻、麦杂粮等,转运的还有甘盐。除吞吐货物外,还开展客运业务。

清代至民国期间,民间自然经济发展起来,汉江水道成为繁华的商道,演绎着商贾云集、会馆林立的热闹景象。航运的兴盛促使汉中商贸空前繁荣,金融流通加快,沿江街市星罗棋布,热闹非凡。街上店铺鳞次栉比,市场交易盛况空前。除本地商人悉心经营外,各地客商络绎,蜂拥前来开商铺,商业繁盛一时。汉江黄金峡航道车水马龙,常有百多艘货船往来不绝。

到了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以后,随着陆运的突飞猛进发展,汉江航运江河日下,曾经帆船如林的汉江渐渐退出了历史的交通运输舞台。航空、铁路、国道的挤压,生态的恶化,尤其是淘金船和采砂船的疯狂采挖,更使得汉江满目疮痍,面目全非,加上水库截流,汉江航运终于停顿。

陆上黄金古道

由于汉江航运的兴盛,过往黄金峡的船只多了起来。为了规避贵重货物在黄金峡激流中触礁沉没的风险,渭门经黄金峡新铺街至还珠庙九公里的陆路应运而生,这条陆路极大的保障了过往货物和客商的安全。

那时,陆路运输困难,三千里汉江航道却畅行千里,通江达海。汉江航运利用了得天独厚的水资源,船舶顺流而下,载着秦岭特产生漆、贮麻、木耳、棓子、桐油、茶叶等土货“下水”去汉口,再从湖北运送洋油、洋布、洋烟等洋货“上水”返程。大小船只载着北方的土货与南方的洋货在汉江往返穿梭,年深日久,繁荣的商贸促使汉江之滨形成了一个个繁华的码头。渭门镇码头和还珠庙码头就是其中的两个。但是,它们除了聚散货物,还承载着保护航船安全顺利通过黄金峡险滩恶水的特殊使命。

从还珠庙出发,有两条路可抵渭门。一条是水道,一条是陆路。汉江进入大峡,两岸岗峦却巍然长高至四五百米。峡中险滩密布,水流湍急。奔腾的江水势如破竹,巨浪滔天。江流滚过鳖滩、笼滩、金溜子、锅滩等二十四条激流险滩,左冲右突,蜿蜒曲折,弯成一个巨大的弓背形的黄金水道。古时候虽然没有我们脚下的汉黄公路,但从还珠庙经黄金峡新铺街,翻关岭梁,出关沟口到渭门,自古就有一条陆路。这条陆路便是黄金峡的陆上黄金古道。峡里水道如弓,奔流成一条巨大的弓背,形成黄金峡大弯;山间陆路似弦,虽则仅九公里,却是一条异常便捷、异常繁忙的古道驿路。

货物从渭门关沟口起旱,起先靠挑夫肩挑背扛徒步行至还珠庙渡口,后来人背马驮发展成专门货运的马帮转运。这样,陆路不但缩短了大半路程和时间,渭门上行的船只空船逆行快多了,触礁翻船的事故也少了许多,黄金峡通航水平有了质的飞跃。汉中方向顺水到达还珠庙的货船也卸掉部分货物,走陆路转送至渭门关沟口再装上船,大大提升了过往船队穿越黄金峡的安全系数。

关沟口至还珠庙之间的陆上古道,常常车水马龙,缕缕行行,那些搬运工来回都有货运。渭门朋友楚勇回忆: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至七十年代,他的父亲就当过挑夫,经常往返这条道。身强力壮的父亲常常天一露明便赶到关沟口的薛家货场,挑着上百斤的上水船卸下的货物赶到还珠庙的蒙家货栈,再从蒙家货栈挑着上百斤的下水船卸下的货物赶到关沟口的薛家货场。每天往返两个来回,运送四五百斤货物,回家来早已夜幕四合,夜阑人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黄金古道上人来人去,物来物往,畅行无阻。

还珠庙和古码头

还珠庙坐落在汉江黄金峡进入大峡的入峡口,当年曾是汉江黄金水道上一个重要的水陆转运码头,位于黄金峡第一条滩——大母地滩滩头的洄水湾。

那些年,还珠庙码头是当地一个小小的货物集散中心。它聚集着附近十里八乡的土特产,还承担着把一小部分上、下水船转运的货物渡过河,从陆上输送至洋县——龙亭——槐树关——酉水——金水一线去长安的子午道上的重任。

从汉中方向来的下水船为了稳妥起见,也在还珠庙码头卸下一部分货物走陆上黄金古道起旱。货船若是顺风顺水的话半天可抵渭门,最快的只需两三个小时。从安康方向来的上水船到了渭门,为确保安全通过黄金峡,至少要卸下一半以上的货物,即使这样最快还需三天才能逆行至还珠庙。货船在山峡夜泊,第一夜宿锅滩,第二夜宿金河口,第三夜宿还珠庙。两个转运码头接来送往,吐纳自如。航运最发达的时候,每天都能看到江中大小船只往来穿梭,码头上熙来攘往,装卸货物的挑夫忙得不亦乐乎。

还珠庙在大母地滩汉江右岸的峭壁上,清代还完好地留存着,如今早已灰飞烟灭,荡然无存。据《洋县志》记载,“祀水神杨四将军,即开国侯杨公也。”可见,位于大峡口的还珠庙在清代祭祀的是水神杨泗将军杨从仪。清代,陕南地区普遍存在对杨泗将军的崇拜,陕南的大江大河到处都信奉杨泗将军。祭祀杨泗将军的庙宇就遍及各个大河流域。如今一条宽阔平坦的汉黄公路从半山穿越而过,斯庙已毁,独留三棵古老的皂荚树斜长在庙前庙后的山坡上。

这些皂荚树绿意葱葱,古韵悠悠,日夜守望着九十里黄金峡,守望着九公里的陆上黄金古道,守望着祥和与美好,似乎在向人们诉说着还珠庙的百年沧桑,诉说着黄金峡的日月旋转,大浪淘沙。

新铺老街今安在

新铺老街位于还珠庙码头和渭门码头之间,是这条黄金古道上的驿路明珠,承载着太多太多的厚重历史,闪耀着熠熠夺目的灿烂辉光。

新铺老街兴于何朝何代无从考起,但勿容置疑的是它因黄金峡水道及陆路黄金古道而生,并与黄金峡水道及陆路黄金古道之盛而盛。当年的汉江水运异常繁荣,西去汉中达秦陇,东下荆襄至中原,北逆子午河沿子午道至长安,南随牧马河经荔枝道入川东、重庆。汉江水运是沟通东西、连接南北、勾连世界的交通捷径,黄金峡渭门是汉江航运的十字路口。横贯洋县的黄金峡,成了东西南北交通大动脉。过往船只大多因渭门至还珠庙峡江内滩险流急而倾翻,辎重及金银珠宝俱沉没水中。有黄金峡船工号子这样描绘峡江险滩的惊怵:“十里河道九里滩,过了一滩有一滩,上上下下滩连滩,滩滩都是鬼门关。”

据史料记载,当年汉江千帆竞发,最繁忙时一天就有上千艘舟楫穿梭。每天有近百艘货船齐聚黄金峡,西来的,东去的,南下的,北往的,熙熙攘攘,门庭若市。白天江中帆樯林立,船工号子跌宕起伏不断;夜来闲暇无事泊舟靠岸,江上渔火星星点点。当时黄金峡沿岸青壮年劳力绝大多数从事船工、纤夫以养家糊口。

由于大批货物从渭门起旱,陆路人流络绎,开始便有一户人家旱路边上摆起了茶水摊子,为从渭门至环珠庙运货的人供水解渴,后来发展成茶肆酒店。随着航运兴盛,这条道异常繁忙,在此歇脚打尖的越来越多,最后便发展成了新铺老街,一应功能俱全。

新铺老街背靠大山,有三四百米长,土街。街两侧全为木结构青瓦房,清一色的木柱、木檩、木椽子,木门、木窗、木隔板,刷着的红漆已斑斑驳驳,饱含沧桑。这些建筑曾经是银庄、当铺、药店、绣楼、旅店、饭馆、茶铺和戏台,现在都已成为民宅。街两边多以四尺来长,宽约一尺,厚约五寸的麻条石压沿。这些石条,经石匠之手凿磨得规则而平整,一块一块码砌在街两边,每块麻石条之间的缝隙被粘土填充得严丝合缝。尽管昔日繁华喧嚣的老街风光不在,而麻石条永远不老。那些麻石条上显现着岁月留下的磨损印痕,显得坑坑洼洼,但它们已经不仅仅是一块冰冷坚硬的石头,它们历经岁月洗礼、风剥雨蚀、人文侵润,由当年的灰暗粗糙变得油光发亮,已经有了温度,有了生命,有了灵性。

这是一条保护得比较好的老街,街上改造了的房屋不多。街上居民很少,大都是些老弱人员居住着,石沿上堆放的朽木烂棒、破砖碎石随处可见。

在一座断壁残垣里,我们看到里面安放着一尊毛主席去安源的汉白玉塑像,就想探个究竟。恰好身边颤颤巍巍经过一位八十多岁的老者,当地人,退休前是一名乡邮递员。他详细地给我们讲了关于这座房子触目惊心的红尘往事。这个院子早些年是一座庙,后来是老旧的乡政府。前后两进,一排6间房,东西还有厢房,中间一个小天井院。听祖先说,以前这地方由渭门管辖,民国中期国民党在庙里设新铺镇,解放后共产党领导下的新铺乡,还有后来的新铺人民公社就一直在这里办公。年新铺人民公社移出,这个院子就一直闲置下来......

斗转星移,繁华落尽。如今的黄金峡新铺老街像其他古村落一样,年轻人也大多外出打工去了,只留下一些老人和孩子,生活悠闲,显得宁静而安详。但作为子午道重要的接点,新铺老街历来是东西南北交流的繁华地段。而今,那些精致的瓦楞、墙角、窗棂和柱基石上的雕花,无不显露出昔日辉煌、浓郁厚重的历史积淀和深厚的文化底蕴。

三台山下藏货场

从环珠庙与汉江河分手,向东南方向过闫桥,经黄金峡新铺老街前行约一公里,翻关岭梁,走上关沟,下关沟,出关沟口,峰回路转,汉江河又闪现在眼前。至此汉江结束了惊涛骇浪里的九十里黄金峡之行,连结环珠庙至渭门老码头的九公里黄金峡黄金古道也到此结束。

关沟口的右侧是猫儿梁,左侧就是三台山。站在渭门街回望,三台山就像一个三角形锥体,上小下大,隐隐还能看到从山脚去山顶有两级稍稍凸出的台地。三台山稳稳地把持着关沟口,生生地让汉江在这里硬拐了一个大弯。

三台山上,林木叠翠,鸟鸣婉转。山上多生青?、板栗、黄栌和其它灌木。从春到夏,鹅黄浅绿,青碧凝翠。秋冬时节,则满山红叶,黄栌如火熊熊燃烧。据说汉江航运兴盛时,三台山的两个台地和山巅都建有飞檐翘角的庙宇,金碧辉煌,气势恢宏。山巅太白庙供奉着的太白爷,传说能钳制兴云致雨的龙王,息涝弭灾。而今,山上所有庙宇被毁,残垣断壁都荡然无存,就连太白庙前的一通石碑也不明去向,空留两棵百年古柏在风雨中摇荡。

三台山下,龙湾迂回,汉水静流,江岚轻盈,鸟飞沙白。汉江拐过渭门街,河面渐渐宽阔,水势趋于平稳。到了关沟口,由于猫儿梁阻挡,形成一个大的洄水湾,是得天独厚的天然良港。

古时候,龙湾滩头大片大片野生芦苇丛生,青翠碧绿的芦苇荡密密层层,随风婆娑起舞,摇曳多姿。走过茂密的芦苇丛,不时有成群的野鸭、鹭鸟被惊飞。

这里江水较深,流速稍缓,船易靠岸,便于装卸。下游来的上水船到了龙湾,须在这里卸货,以减轻载重,安全通过黄金峡。从还珠庙渡口放过黄金峡的货船,又须在这里装货,重新满载扬帆。船与船首尾相连,靠岸停泊卸货装货,各方客人川流不息。

一开始的码头其实就是人们用铁镐挖的一个坡道。最早的装卸工人,人抬肩扛。他们从船上扛起货物,走跳板,上坡道,爬河崖,把货物放到藏在三台山下的货场。最繁盛时常常日有千人摩肩接踵,夜有万盏灯火通明,帆樯如林,百货山积,古码头一派繁忙旺盛景象。

楚勇回忆:那时,下江的商船到了龙湾码头为了装卸货物方便,就从安康带来陈、张、薛三家定居渭门,在关沟口经营起了货场,负责上下水货物的吞吐。上水船在此卸货,贮存,通过挑夫起旱发往还珠庙渡口;从还珠庙陆上转运来的货物,在此重新装上下水船发往安康、两河口、武汉。

楚勇指着关沟口内的一大片草木葳蕤的平地告诉我,那就是当年的货场。三台山下,当年在靠着悬崖的地方搭着进深20来米,蔓延半里路的茅草庵子做货场。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三台山下靠关沟悬崖下面还住着渭门村薛姓,陈姓和张姓三户人家,他们祖籍安康,老祖宗随船队来这里替船家保管,收发货物,发展黄金峡黄金道上的"物流"中转。

到了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他们每家还搭建着进深5--6米绵延半里路的茅草庵子,挣生产队工分为过往黄金峡的集体船队保管收发货物。

据说汉江航运繁盛年代,这里贮存着各路来的货物堆积如山,装卸工往来于商船与货场,挑夫忙着取货、交货,后来又有推着鸡公车的、牵着毛驴马匹的加入。黄金道上,商旅不绝,走着挑夫马帮,贩夫走卒,一应引车卖浆之流熙来攘往,热闹非凡。

五佛护佑渭门街

与三台山一起经年累月守护在汉江右岸的,还有五座山峦。它们被渭门人统称五佛山。渭门老街和白沙渡人家就散居在五佛山脚下的滨水地带以及五佛山夹缝的沙沟、杨柳沟、水磨沟等绿树环合的青山绿水之间。

汉江一泻千里,势不可当,在还珠庙与子午河口之间拐了个几字形大弯。接纳了子午河后,又向西北转了大半个圆圈,在西乡七里沟口恢复南流,直到在三花石回龙村汇聚牧马河后,才缓缓向东南流去。

三台山几乎就处在大半个圆圈的圆弧中点上,渭门村就位于三台山到子午河口这一段弧线上,五佛山就在这段线上一字儿摆开。

古时候,下江的货船抵达渭门渡口,趁着装卸货物的当口,船主会领着水手上三台山焚香拜佛,祈愿太白爷保佑,祈福货船安全航行,祈求世道太平宁静,或在渭门老街打尖投宿,或去街头老爷庙义结金兰。

那时的渭门老街就在三台山下,从关沟口出来就是下街。听老人们说,渭门古街历史上由于汉江河改道北移曾重修过三次,目前的渭门街是第四次修建的样子。当时随着汉江航运越来越兴盛,渭门老街渐渐兴起杂货店、小吃店、剃头店、肉店、宿夜店、药店、丝线店、草鞋店、馒头店、茶馆等,还有洋行、酒肆、戏园子。渭门老街古香古色,街巷纵横,店铺栉比,房屋错落有致,一律灰砖青瓦白墙,青石板铺路。四百米左右的主街人来人往,三教九流络绎不绝,市街贸易如火如荼,是远近闻名的水陆码头和繁华市街,盛极一时。

有时间宽绰的,便去古渡泛舟,前往河对面的唐兴寺赏玩,去老僧那儿祈福穰灾,求取聚财纳福的祥瑞小葫芦或者落水保命的救生大葫芦。那时的唐兴寺村是子午道和荔枝道的联结点,是个驿路小镇,但唐兴寺却规模宏大,气势雄伟,僧众最多时达一百有余。庙宇从山根延展下来,汉江从庙前静静淌过。唐兴寺黄墙黛瓦,绿树环抱。殿宇楼阁隐隐,晨钟暮鼓阵阵。磬声梵音清扬,香烟瑞气缭绕。

也有去新铺老街勾留两日的,到第三日便去还珠庙渡口照应从峡里拉上来的自家商船,重新装齐货物启航。

航运的兴盛让古老的渭门曾经繁华尽绽,航运的衰微又使现在的渭门繁华落尽,加上河道迁徙江水北移,渭门老街四易其址,一代代先民更弦易张,外出糊口,心头涌动着无尽的乡愁,悠悠切切。

横渡汉江,站在唐兴寺前远眺渭门,你便能清清楚楚地看见渭门的靠山——五佛山。它们其实就是大沟至庙梁一带山岭延伸到汉江河边的五条余脉,中间分别夹着沙沟、齐家沟、杨柳沟、水磨沟,文家沟几条沟壑。山山岭岭,沟沟壑壑,从主脉上分支绵延下来,止于渭门的汉江河滨。渭门村的子民就散居在山沟里,聚居在濒临汉江的狭长地带。

五条山岭延伸到唐兴寺前的汉江右岸戛然而止,山势变得陡峭,脚下就是奔腾西流的汉江,没有了缓冲,山岭骤然收住了脚步。五佛山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大约在山腰的三分之二处都有或大或小的平台。平台上边种着庄家,便有黄土裸露出来,使人联想到弥勒佛那大肚子的轮廓。

陡而高的山岭上窄下宽,活像一尊尊巨佛雄踞眼前。我就猜想:由于汉江从子午河口回向西流,在渭门又拐了一个弯,江水不断冲刷渭门这边的山体,大概于何朝何代造成了山体滑坡,才产生了山腰的台地。不信你看这五尊佛,都是盘腿打坐的模样,上半身和大肚子的界限那么分明,仿佛弥勒菩萨下凡,袒胸露腹,笑容可掬。更为神奇的是你看他像笑佛,他便真的在笑。越看越觉得他慈眉善目,眉欢眼笑,那浑圆肥厚的肚皮就格外突出。

三台山和五佛山应该是渭门的守护神,是渭门纳福聚财的灵山,浩浩奔流的汉江便是渭门迎祥献瑞的秀水。灵山多秀水,山水共氤氲。物华天宝小渔村,钟灵毓秀数渭门。这样的灵山秀水造就了渭门这个滨江渔村的神妙过往和奇丽风光,浸润了淳朴、善良的民风,养育着一代又一代勤苦、智慧的渭门子民。

以九公里的陆上黄金古道为线,把还珠庙、新铺街、三台山、渭门老街这些古老的文化元素凝结珍珠串起一条珍珠链。触摸这串熠熠生辉的历史的珍珠链,翻开昔日的过往与繁盛,一处处遗迹犹如一个个记忆符号,将缠绵着永久的乡愁,在历史长河中翻腾沉浮,历久而弥新。随着黄金峡引汉济渭工程的落成,高峡平湖当惊世界殊,黄金峡大开放、大开发的脚步渐行渐近,黄金古道这串子午道上的珍珠链必将重放异彩!

作者简介:周志峰,在报刊及网络发表有散文诗歌作品等,陕西省作协会员,现居陕西洋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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