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发性心房纤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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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酒好赌好色的李清照,为揭露二婚丈夫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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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绍兴二十五年,秋日的一个下午,临安城内一处阁楼里,一个女人颤巍巍地走向窗边,手扶着窗沿,抬眼望去,夕阳西沉,余霞似火,亭台楼阁披着温暖的金色衣裳,街上游人如织。

她一时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她缓缓地坐到窗边的软榻上,突然身下被什么物件咯得生疼,伸手摸来,是一本书,《金石录》三个字映入眼帘,一刹那泪如泉涌,把书紧紧捂在胸口,无语凝噎,嘴角被自己咬出了鲜血。

这本书敲开了她的记忆之门,过往的日子从门中向她涌来,她收起泪水,轻轻地叹了一声“真是漫长的一生啊,好累啊”,然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从来才女果谁俦,错玉编珠万斛舟

元丰七年,因“乌台诗案”而谪居*州五年之久的苏轼,被调往汝州,与邻里友人的依依惜别之后,路上又遇到幼儿夭亡,他写下了:“归去来兮,吾归何处?”

*庭坚被贬德平,写下了:“我居北海君南海,寄雁传书谢不能。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这一年的文坛上,弥漫着离愁别绪。

正是这一年,随着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声,郓州教授李格非喜得一女。

李家家学渊源,李格非为学士韩琦的门下,曾被苏轼赞誉:“新诗绝佳,足认标裁”。

宋史称韩琦“论者以忠厚比周勃,*事比姚崇”;苏轼学识渊博、胸襟开阔;李格非受二人影响,为人正直、豪放,成为继“*庭坚、秦观、晁补之、张耒”之后的“苏门后学士”之一,颇具文采。

喜得千金,李格非无比真爱,参考唐朝杨发《太阳合朔不亏赋》:“人动佳色,物含清照。若合璧之无瑕,比重轮而有耀。”为女儿取名:李清照。

李家藏书万卷,偶有得空,李格非便浸在书房里。

粉妆玉砌的小女儿正在玩闹,被父亲聚精会神的身影吸引,她好奇的跑过去,打开房门,被书盈四壁的景象惊到瞠目口呆。

绕着书房走一圈,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扫过那些发*的古籍,仿佛偶遇久别的故友,亲切之感油然而生。

她学着父亲的模样拿了一本书,乖乖的坐在父亲身边,目光便种在了字里行间。

直到*昏,母亲过来喊走二人,她开心的跟父母说,自己以后要把书房里的书全部看完,父母只当是童言无忌,不曾想她却言出必行——十年间阅尽楼内群书。

每逢家中有宴席,李清照都会出席,聆听父亲与友人的高谈阔论。

一日父亲高兴,喊李清照背诗助兴,引得众人连连称奇,父亲听的尽兴便赏她吃酒,席间有人以闺阁少女不宜饮酒为理由阻止,父亲连连摆手:“无妨无妨,小女是女君子。”

酒席结束,李清照呼朋引伴,带着侍女撑舟采莲子,湖面上荷叶田田,鱼戏莲叶间,一群少女举杯畅饮,觥筹交错间飘出少女们银铃般的笑声。

日落时分,闺房中,李清照梳洗完毕,散开长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白日里的欢乐让她意犹未尽,轻唤婢女掌灯,挥笔写下了她的处女作: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天赋异禀,聪颖好学,又出生于开明的书香世家,集齐天地精华于一身,李清照信手拈来的这一首《如梦令》一经传唱,轰动京师,这个藏身闺中的小女孩,自此在北宋文人圈中声名鹊起。

这一年,李清照十六岁。

因为父亲的言传身教,豆蔻之年的李清照不谙世事,爱好读书、喝酒、玩乐,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在那个程朱理学盛行,倡导女性拘谨、呆板的年代,她是多么可爱、多么鲜活。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元符三年,公元年,宋哲宗去世,徽宗继位,尊神宗皇后向氏为太后,向太后垂帘听*,废除变法新*,重新启用了之前遭打压、反对变法元佑*人,包括司马光、苏轼等人,李格非因苏轼的原因,也被重用。

朝*暗流涌动,保守派重新上位,让变革派感到形势严峻,为了缓和与元佑旧派之间的矛盾,两派之间姻亲婚配频繁。

此时,作为新*派之一的赵挺之携子赵明诚走进了李家,两家敲定了儿女之间的婚事。

那个深闺中的少女正在荡秋千,看着进进出出的侍女们,好奇地询问来客身份,得到答案后,一阵娇羞涌上心头。

李清照准备躲入闺房,临回房的一刹那,好奇心作祟,假装嗅院里的青梅,暗自瞥向院中的客人。

她未来的丈夫,比她大三岁的赵明诚,此时是汴京的太学生,是一名气宇轩昂、眉清目秀的翩翩公子,只此一眼,李清照便沦陷,含着羞红的脸庞跑回房写下了《点绛唇·蹴罢秋千》: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十八岁这年,李清照凤冠霞帔嫁入赵家,两人新婚的甜蜜生活被她提笔记录下来:“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

夫妻之间的榻前私语以及恩爱秘事,自古都是讳莫如深,她的豪放不羁让世人瞠目结舌,纷纷指责她无耻、好色,但无人知道,李清照此时是何等逍遥快乐。

赵明诚酷爱金石字画,每当初一、十五休假回家,他都会拉着妻子的手,穿过人声鼎沸到相国寺古玩市场挑选文玩。

两人还会寻亲访友,足迹遍布古刹名宅,偶得珍贵的古籍,视若珍宝,连夜掌灯,一人口述,另一人抄写。

如果人间有神仙眷侣,一定是他们这样的。

爱屋及乌,李清照在丈夫的带领下,也爱上了收藏,两人的积蓄几乎全部拿来购买金石器物和古董字画。

与寻常女性看重脂粉衣饰不同,李清照着素衣,头上无半点珠翠,过着“食去重肉,衣去重采,首无明珠翡翠之饰,室无涂金刺绣之具”的简单日子。

世间难得有情人,般配的容貌、家世、共同的志趣,这对璧人新婚期间,远离朝堂风波,“有情饮水饱”。

无奈被些名利缚,无奈枝他情担阁

赵挺之依靠儿媳家族“苏门后学士”的背景,靠着姻亲关系,非但没有被牵连,反而平步青云,由吏部侍郎逐步升任宰相。

好景不长,徽宗即位不足一年,向太后病故,徽宗亲*,启用蔡京为相重新变法。

蔡京在向太后执*期间受到打压,一朝翻身得势,开始大肆清洗*敌。

赵明诚夫妇婚后第二年,朝廷整顿旧*,司马光、苏轼等多人被定罪为元佑奸*。李格非赫然在列,被罢官返回原籍——明水。

新婚的儿媳为了救父,多次给身为宰相的公爹赵挺之写信求助,但都无济于事。

由此,李清照的婚姻生活开始蒙上阴影,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子一去不复返。

雪上加霜的是,朝廷次年下令“朝中官员不得与元祐*人子孙通婚”,这对神仙眷侣被迫分别。

繁华的汴京城,酒肆通明,街上行人如织,城中亭台林立,却没有一个女子的容身之所。

夫妻二人执手泪眼相别,一乘马车,一骑烟尘,李清照独自离开京城投奔家人而去。

恩爱夫妻分隔两地,蚀骨相思被她寄情笔下:

“红藕香残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崇宁五年(年),赵挺之扳倒蔡京,出任右相,朝廷开始为蔡京迫害的人平反,“毁元祐*人碑,大赦天下,除一切*人之禁。”

分离五年的夫妻二人终得团聚,李清照带着自己细软重新返回京城,丈夫站在当年送别的路口等她。二人一见抱头痛哭,相互盟誓此生不离不弃。

可是,不过半年之后蔡京获宠复位,赵廷之被罢黜右相之位。

接到皇帝的诏令后,一生追逐功名,经过大起大落的赵挺之此次自觉走入穷途末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五日后撒手归西。

在京师,蔡京一手遮天,赵氏全族随即被剥夺荫封丢官,含冤入狱,所幸案情大白,不久便被释放,但却无法再呆在汴京,赵明诚便带着妻子,回到山东青州老家隐居。

无官一身轻,夫妻二人由京城显贵变成了僻壤布衣,却是因祸得福。

清雅幽静的乡村,炊烟袅袅,鸟语花香,似乎穿越千年来到了陶渊明的“桃花源”,李清照有感而发,参考《归去来兮辞》建了一处乡居,起名归来堂。

青州为战国时期齐国的腹地,不仅有雄主王侯,还有孔孟圣人,古称礼仪之邦,文明源远流长。这里多有文物出土,酷爱金石的赵明诚在此如鱼得水,开始着手编写《金石录》。

夫妻二人每日在归来堂烹上一壶清茶,茶香缭绕间,一人把玩古器,一人读书写字。

遇到不解之处,两人凑到一处相互参谋;万一意见相左,两人相背写下自己的建议,然后找友人求证,偏差较大的人负责沏茶把盏,夫妇二人戏称这是“*茶之约”。

这段时光里,人淡如菊,日子悠然自得。

十年之后,赵明诚为了生计,外出博取功名,两人又开始了长时间的分别。

此时李清照已年近四十,自感容颜不再,安全感淡去,她开始怀疑丈夫在外有了新欢,再加上二人未生育子嗣,李清照在人前人后受尽白眼。

为了打发时光,李清照常常喝酒买醉,未出阁时醉后是欢喜雀跃,此时却是郁郁寡欢,她不止一次在醉后痛哭,难以排解的愁苦只能诉诸文字,于是写了那首《蝶恋花》:

“暖雨晴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酒意诗情谁与共?泪融残粉花钿重。乍试夹衫金缕缝,山枕斜欹,枕损钗头凤。独抱浓愁无好梦,夜阑犹剪灯花弄。”

丈夫在家时,夫妻两个经常茶。丈夫不在身边,李清照逐渐迷上了*博。

那时*风盛行,如*球、*马、斗鸡、斗蛐蛐、打马吊等风靡皇室和民间。不同于其他人,李清照无师自通创立了新的*博方式——打马,还写了《打马图经》等三本著作记录自己的心得。

李清照在青州一住,便是14年。

14年间,两人收集的金石书画,足足装满了10间房屋。

靖康二年,公元年,靖康之耻发生,徽钦二帝被金人掳走北去,赵构在应天府登基,建立南宋。

烽烟四起,哀鸿遍野。

时局动荡,正是朝廷用人之际,而恰在此时赵明诚母亲在金陵去世,家国两难之时,他南下金陵任江宁知府。

赴任之际,满屋收藏未来得及收拾,便由妻子李清照留在青州善后。

李清照精挑细选,装足15车辎重随后投奔丈夫。其余忍痛割舍的藏品被她锁在归来堂的屋中,不料刚一启程,青州兵变,金人铁蹄践踏之下,藏品毁于一旦。

历经数月,李清照才将这批珍宝带到江宁,一路上兵荒马乱,贼寇流匪四起,一个弱女子能够全身而退,是何等的智慧和勇气。

因宋朝重文轻武,金人铁蹄一路南下,如入无人之地,南宋的守城官兵士气大降。

文人出身的赵明诚自知无力应战,弃守江宁,独自而逃。

为此,李清照怒其不争,两人生平第一次产生了争执,开始对他冷言相对。

不久之后,赵明诚被调往湖州,他独自先行赴任,又是李清照善后。

此时时局更难,人命尚且如草芥,何况这些身外之物,离别时,李清照问他,如遇不测,大批古玩该当如何处置?

赵明诚回复,若真有不测,先丢弃辎重和衣物,其次才是文玩古器,其中有一副《赵氏神妙帖》是夫妇二人心血之作,应当与她共存亡。

一年之后,夫妻二人又踏上逃亡之路,船至项羽乌江自刎处,李清照站在船头,回身北望,悲愤交加,提笔写下了“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短短的二十字,字字如刀,刺入丈夫的心中。

他也深感愧疚,彻夜不能入眠,茶饭难以下咽,身体状况急转直下,两个月后便急病身亡。此时,43岁的李清照成了寡妇,两人膝下未有子嗣,她成了乱世中的浮萍。

李清照虽对丈夫的弃城行为感到愤慨,但毕竟情深似海,丈夫离世后,她追悔莫及,如果知道他命不久矣,就不会对他冷言冷语。

她大病一场,本想随夫而去,但想到丈夫毕生心血还在,唯有好好守护他珍爱的藏品来告慰他在天之灵。

然而,天不遂人愿,在李清照去投奔亲人的路上,遇到战火,绝大多数藏品化为灰烬。

一连串的打击之下,这个曾经明媚的女人近乎麻木,受尽颠沛流离之后,带着仅剩的几箱藏品来到金华避难。

所托非人,遇人不淑

一个孤苦伶仃的妇人,随身带着稀世珍品,极易被不轨之徒的觊觎。

李清照刚到金华后,租住在一户钟姓人家。

不料,有一夜,窃贼入室盗走五箱珍品,聪慧的李清照事后觉察到是钟姓户主所为,但人生地不熟,势单力薄,她只能忍气吞声。

受尽颠沛流离,家破丧国之痛让李清照担惊受怕、孤独无助,前所未有地渴望一个安定之所。

此时,一个叫张汝舟的男人出现了。

这个*中小官对李清照展开热烈追求,他说自己很早就对仰慕她的文采,他说其他女人都是庸脂俗粉,他说自己一见到她,就被她的气质吸引。

这种久违的温存,让李清照萌生了再嫁的念头,她的弟弟李迒也希望能有一个人,可以照顾姐姐的下半生,经过打探,他告诉姐姐,张汝舟与先姐夫赵明诚在年龄、才艺和性格上很相像,值得托付。

正是“与先姐夫相像”这句话,让李清照下定决心嫁给了张汝舟。她一度以为这是老天的眷顾,是丈夫以另一种方式再次来到了她身边。

男权森严的时代,崇尚“好女不嫁二夫”,李清照再次踏入花轿,身后传来的不是祝福,而是不绝于耳的“不忠、晚节不保”咒骂声。

在李清照冲破世俗、对生活重新燃起希望的时候,命运又给了她沉重一击。

婚后不久,张汝舟就原形毕露,旁敲侧击询问她那些值钱的金石字画的下落,一再追问无果后,他一改之前的温文尔雅,目露凶光的逼问她,然后就是拳打脚踢。

这时,李清照才醒悟过来,这个衣冠禽兽并不是折服于她的才华和气质,而是觊觎她的藏品,那是赵明诚的心血,怎么能拱手于人,何况还是个小人。

于是,心凉至极的李清照一纸诉状揭露张汝舟“科场舞弊”,以换取自由身,大宋律法规定,凡是女子告夫,不论是否属实,都需坐牢两年,看着枷锁上身,李清照却一脸坦然和喜悦。

九天之后,案件查实,张汝舟被流放,李清照也在友人的帮助下出狱,仅仅维持三个月的婚姻宣告结束。

余生,她只为自己而活。

她会烹一盏茶,就着茶香撰写《金石录后叙》,回忆间仿佛又回到了在归来堂;

她会约上三五好友,烫上酒,喝的酩酊大醉,醉后抱头痛哭;

她会唤上侍女,组局*博,忘情之处,开怀大笑。

......

直到李清照71岁时,这个秋日的日暮时分,她没有力气再痛哭、再大笑了,她静静的抱着《金石录》,沉沉的睡去。

千秋公案翻云雨,功过是非后人评

回看李清照的一生:花谢香尽尘埃定,半生晴明半世哀。

有人说她好酒,一生著作中,有11次提到“酒”,19次提到“醉”;

有人说她好*,明代《古今女史》中称她为“博家之祖”;

有人说她因好色晚节不保,宋代王灼《碧鸡漫志》中批评她:

“赵死,再嫁某氏,讼而离之。晚节流荡无归。作长短句,能曲折尽人意,轻巧尖新,姿态百出。闾巷荒淫之语,肆意落笔。”

更多人则是称她为一代才女,李清照为后世留下篇经典词作,是当之无愧的“婉约词宗”;她协助赵明诚著写的《金石录》是中国最早最权威的金石著作。

这都是她,她热爱一切美好,她活的热烈,她爱的痴缠,她“离经叛道”,她忧国忧民,她就是李清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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